第一百八十三章 唐突的姜南
到了晚上天上又零零星星的飘了些小雪，赵姨母带着姜南走进大门，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：“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，今儿这天怎的这般冻人。”
文茵赶忙给她塞了个暖呼呼的汤婆子，又把炭盆里的火拨的旺了些道：“姨母家来怎的不坐那铺子里的马车？儿特意教他们在那等着的。”
赵姨母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道：“就这三步五步的，哪里用的上坐车，走走身上还热乎哩！”
一旁的姜南连看都不敢看文茵，只是默默的蹲在火盆旁边烤火，想来是那日的一通鞭子给他抽怕了。文茵也不想一家人闹得那么僵，便让文秀把自己的手炉拿来递给姜南，又对他说道：“南哥儿日日在铺子里忙，回头教人给你做双手套戴着，搬东西不伤手，还保暖。”
姜南口中应了一声，眼睛偷偷瞟向款款走来的文秀，只觉得这丫头怎么看怎么顺眼，盘亮条顺，小腰就跟那河堤上的杨柳树似的，又柔又细，好看的很。没过多久，赵氏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，一家人亲亲热热的用过一顿晚饭，赵姨母便拉着姜南去了偏房讲话。
“你也不小了，赶明儿让你姨母和表姐给你寻摸寻摸，看看找个差不多人家的姑娘......”赵姨母见着最近文茵一直在备嫁，便考虑起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来。
一听这话，姜南脱口而出：“啊？我不要！”
“你这孩子，还能不娶媳妇？咱们也不求那些个大户家的小姐，找个跟咱家差不多的，老老实实的农户人家就得了。”赵姨母叹了口气，自家儿子有些浑，若是能找个厉害的回来管教管教，日后想来也能出息些。
姜南早就对文秀起了心思，哪里能答应这些事。他转动着眼珠想了想，拉着赵姨母的手说道：“娘，不是儿不想娶媳妇。你看啊，咱们家现在借住在姨母家里，就算这会子娶了媳妇也没地住，难不成还能带着媳妇继续赖在姨母家？儿打算好好攒钱，先把表姐的钱还了，咱们再买个小房子，攒些聘礼，到时候再说个老实人家的闺女，娘你说呢？”
赵姨母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，每听他多说一句，那笑意就更深一分，她满面春风，皱纹都舒展了不少，拍着姜南的手道：“我儿有这样的心思，娘真是高兴都来不及！也好，现在还是老老实实攒些家业吧，成亲也不在于这一两年，你表姐夫不也是二十七八了，这才要娶你表姐，我儿才十五，不急不急。”
姜南可不想娶媳妇，娶了媳妇就得搬家，哪里像现在这样能日日见着文秀的好。他思索着：那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兼备了给少主子通房的责任，自己也算是这个家的主子，若是去向表姐要了她，能行吗？
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，他自己就觉得行不通。这文秀是表姐从小养大的，感情甚笃，自己一个不讨好的表弟，贸然去要她身边的人，表姐怕是不能应。越是这样想，姜南的心里就越发痒痒，他送了赵姨母回了北屋，正好见着文秀从文茵的厢房里出来续茶。他鼓起勇气，走上前打招呼道：“那个......文秀，来给表姐添茶啊？”
文秀本也不太待见他，但姜南最近老实得很，也没犯过错，到底是家里的表少爷，她还是行了礼道：“表少爷，奴婢来给娘子泡壶新茶，顺便拿些果子。这夜深露重，表少爷穿的这样单薄，快些回屋吧，别再冻出风寒来。”
“成、成......那个，炉子上的水还没热，你等会帮我也泡一壶送来吧。”姜南两只眼睛在文秀身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，而后便匆匆回了西厢。
看着姜南急急忙忙的背影，文秀虽有些奇怪，但也没放在心上。过了半晌，姜南就听着厢房的门响了，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文秀让了进来。
文茵喝的茶都是现代的滚水泡茶叶，原滋原味；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喝的还是茶汤的，就是把茶叶捣成茶叶末，再加水冲泡，搁点盐糖调味。文茵喝不惯这一嘴的沫子，家里早就没有那点茶的用具了，后来还是沈修远他们常来给送了一副。
看着文秀娴静的为自己点茶，姜南只觉得下腹一股邪火窜起，文秀一心一意的按照步骤涮着茶杯，也没注意到他。姜南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少女馨香，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拆吃入腹，但他还是偷偷捏了捏裤裆，而后正襟危坐道：“文秀，你天天伺候表姐，很辛苦吧？”
“表少爷言重了，伺候娘子是奴婢的福分。”文秀不假思索，脱口而出。
看着面前的小娘子，姜南鬼迷心窍一般握住她的手道：“不如、不如我把你收了......”
文秀大惊失色，手中的茶刷子都丢了出去！姜南也自知有些操之过急，但他还是说道：“文秀，我是一片真心！你跟了我，虽然我不能娶你当媳妇，但是做个姨娘还是使得的，以后你也是这个家的主子，再不用做这些下人的活了，不好吗？”
他知道如果管文茵要人，那成功的可能性便是微乎其微；但如果和文秀这边通了气，再让她去表姐那里敲敲边鼓，自己这儿两头使力，这事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文秀十一岁那会儿就跟了文茵，这些年耳濡目染的都是“不能给别人做妾”和“不能让自己的夫君纳妾”这样的道理。这姜南开口唐突也就罢了，这会子居然还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来！文秀虽是奴婢，但深觉受辱，本来粉粉的面颊气的潮红，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，她指着姜南说道：“表少爷，你、你说这样的话，竟然还有脸说是真心？！”
她的眼圈微微发红，攥了拳头道：“奴婢要告诉娘子，让娘子来做主！”说着就要冲出西厢！姜南赶忙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，这事要是让文茵知道了，自己在这个家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