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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>都市言情>锦绣小娘子> 第四十四章 旧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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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旧友?

    

    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,文茵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着,倒也没什么大事。这天,沈修远拿了个包袱来到朱雀店,见着文茵说道:“某的衣裳坏了,来缝补一下。”

    文茵疑惑,心想:沈府那么大的人家,还没有个会缝衣服的人吗?但来者是客,哪里有质疑客人的道理,只得接了过来。只见一品竹色的纱袍底部撕了一个大口子,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针线娘子们手里都有活儿,文茵就自己动手补了起来。

    沈修远凝视着她,专心致志的人总是格外好看:文茵今日绑着个利落的发髻,脖子上还挂了条软尺,眼神专注的盯着纱袍的裂缝,一手擎着绷子一手小心的修补着,没过多久那口子就恢复如初了,全然看不出痕迹。

    文茵将那纱袍重新叠好放回包袱内,沈修远又与她闲谈了一会,只问些最近吃的好不好,睡的好不好的家常,这才带着包袱打道回府了。

    没过几天,沈修远又来了,这次带了件莲青色的上衣,肩膀那里开了线,一条袖子软绵绵的耷拉在下方,文茵无法,只得接过来重新补上了。

    往后的日子,每隔三五天,沈修远都会来一趟崇蕙坊。不是荷包底子开了,就是剑穗的穗不见了,总之是花样百出,各有说辞。

    这一日,文茵终于是憋不住了,一边补着一件褚红色的褂子一边说道:“沈郎官,以后想来小店坐坐,就直接来吧。”

    沈修远一愣,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。

    文茵放下褂子幽幽道:“别再祸害这些衣裳了,好好的一件大褂,剪了这么大个口子,沈郎官这穿的人不觉得,小女这做出来的人还心疼呢!”

    众人一听,差点大笑出声,一旁整理柜台的小金死死的拧着自己的大腿,生怕笑喷出来。沈修远很尴尬,到底还是被她看出来了,他只好像之前和幼娘商议的时候那般说道:“某只是想来看看你,但是总是怕打扰......”

    文茵心里跟明镜似的,笑道:“沈郎官想来就来嘛!哪里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,左不过小女天天也是在铺子里闲着,同沈郎官说说话,也没那么闷。”

    沈修远得了这句话,只觉得心里柔柔的,温和的看着文茵道:“某不忙就过来。”

    待他走后,文秀这才凑过来揶揄得笑道:“这沈郎官真是对娘子情根深种了,为了来看看娘子,就差没连兵法都用上了。”

    文茵面带羞色的白了她一眼道:“小小年纪,想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作甚,绣你的帕子去!”

    后来沈修远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来了,偶尔散值后来坐个一时半刻的,或是休沐的时候带些好酒好肉过来一起热闹的吃顿饭,俨然一家人一般。文茵开始还觉得别扭,后来也就随他去了,反正也不过是来闲聊会,也没有什么逾礼的举动。在这个常常能见着男女拉着手逛街看戏的时代,这沈郎官只不过来铺子里闲坐会,实在算不得什么。

    这天是文茵父亲的忌日,娘儿俩将铺子打理好,这才带着祭祀用的水酒糕点一类的东西上了山。

    娘俩行至墓前,就看着一个戴着黑色大斗笠的男子蹲在碑前,腰间悬着一方玉佩;一旁地上还有些未燃尽的黄纸,墓碑前的小座儿处放了些精致的糕点,还有好些新鲜的果子呈在瓷盘里。

    那男子听见身后有脚步声,转过头来,见着挎着篮子的母女二人,也未言语,起身便从另一处路口走了。赵氏心中疑惑,追过去问道:“敢问郎君,可是识得亡夫?”

    那男子却好像没听见一般,只匆匆的走了。文茵也很诧异,在原主的记忆中,父亲除了在学堂中教书育人,平时极少出门,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吴先生一位,何时还有了这么一位情谊厚重到可以扫墓的友人?

    文茵走到碑前,细细端详着着碑前的贡品。几样糕点卖相精致,一看就不是随手在坊子里买的;瓷盘里除了些常见的供果,还有一盘子水灵灵的荔枝。

    文茵心中惊疑不定:这才五月上,哪里来的荔枝?南方的几个国家倒是出产。况且荔枝为贡品,只有皇家赐得才有权享用,刚刚那人什么来头,竟然摆了这么大一盘?

    文茵越想越觉得古怪,但那人既没有与赵氏和自己交谈,也没有留下什么标记类的物品,仿佛真的就只是来扫墓的。

    赵氏也觉得不对劲,但她不像文茵那样想得那么多,只说道:“没准是你爹来京前的旧友吧。”

    母女二人抛开此事不谈,又细细的擦拭了墓碑,将四周横生的野草拔去,后又祭拜了一番。赵氏红着眼圈说些“茵娘也是大女郎了”,”我们娘俩开了铺子,如今过得可好了。”的话,文茵心里也直泛酸,忙扯着帕子给赵氏拭泪。

    赵氏拉过文茵道:“茵娘也同你爹念叨几句,好教他保佑你,日后平安喜乐。”

    文茵忙拾了纸钱投进火盆里,心中念道:文先生,我不是故意占了你闺女得身子的。你放心,我会好好维护家庭,也会好好照顾娘,绝不枉费这一场机缘。

    想罢,她又念叨了些“爹在天上保佑我们娘俩日后顺遂”云云的话,这才和赵氏起身下山了。

    行至半山腰,就见着吴先生带着吴子然正往山上走来。几人客气了一会,文茵道:“小女等下还要去紫虚观为先父点灯,不好耽搁,今日就先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吴子然忙道:“等下某为先生扫完墓后也要去的,不如茵娘稍等,某与茵娘同行吧。”

    点灯这个事只子女学生这类的晚辈做得,赵氏也没法代劳,只好挽过文茵手里的篮子道:“娘回去照应着,茵娘莫要挂心店里。”又对吴先生和吴子然点点头,叮嘱了文茵一番便回坊了。

    几人接着往山上走去,文茵低声向吴先生问道:“敢问先生,先父在世时,可有一身量高大,猿臂蜂腰的友人?”

    吴先生先是一愣,而后问道:“那人长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文茵摇摇头,将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番,吴先生皱着眉头沉思不语。文茵见他这样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先生也不知吗?”

    吴先生沉吟片刻,终是什么都没有吐露,只推说道可能是旧友祭祀罢了。几人一番忙碌后,文茵和吴子然便从另一个方向往紫虚观走去。

    文茵心里还想着刚刚那个神秘男子,不免眉头紧皱,沉默不语;吴子然见文茵面色沉沉,以为她又想起文先生在世时的样子,心里难过,赶忙与她东拉西扯起来。

    “茵娘,某现在觉得,也许今年不考也是件好事;今年的论卷后来张榜通报了,好些题某都是闻所未闻。还好未去,不然怕也只得落个名落孙山的下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