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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二十四,大雪仍在下。
金陵不仅是大明的政治中心,更是大明富庶之地。因此已是银装素裹的京师,仍然得以熙熙攘攘,且尽显过年气氛。
在燕王府,张辅先是见到宋瑄带着一半弟兄,出了王府。
随后,张辅又看到陈懋带着另外一半弟兄,出了王府。
他们既没去跟张辅说明原因,张辅也不曾去问这是何故。
张辅清楚这次能来京城,若是不趁此感受京师的繁华,对于喋血沙场的军士来说,或许以后就不再会有机会……
既然军中之事,告一段落。张辅自然就将心思全放在徐增寿,去打听李丽质的婚约是否属实之事上了。
想到这事,张辅就有紧张。
在患得患失下,张辅决定用皇上昨天发放的宝钞,去京城到处去看看,随处去吃吃。晚上再去兄长家里,确认消息。
依旧戴着飞碟帽、穿着红棉甲的张辅这次走出门,便知道此时还如此穿着,自己有点不合时宜。
大过年的,自己却还穿着军服,确实不是个事。
张辅向路人打听到好裁缝店在何处后,他并朝裁缝店走去。
尽管张辅穿的只是普通军服,但善于察言观色的裁缝店伙计,却能从张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,判断到此人是自家的顾客。
果然,张辅一见到掌柜就说,最好下午之前能拿到衣服。
掌柜笑着点了点头,也没说价钱,就命裁缝给张辅量身。
在量身的时候,由于此时店中都是男人。急着进入原定行程的张辅,当堂就脱去军服,随后便让有些目瞪口呆的裁缝与他现场量身。
量到一半,张辅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随即他看到一位双鬟高髻,丰神绰约,宛然若出水芙蓉的女子走进店中。
两人对视了一下,那女子微微一愣后,并带着丫鬟向店中内间走去。
又看到随之进来的四个军士,张辅却依旧神色不变地让裁缝给他继续量身。
虽然张辅知道自己当堂量身,被这女子看到,自己已然出丑。但若是不继续量身,反而会更加尴尬。反正素不相识,以后也不再见,能不更尴尬就行。
量完身,张辅从容地穿上军服,选定衣服款式后,便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掌柜道:“我什么时候来拿衣服”?
掌柜看到裁缝的手势,便向张辅说出时辰。张辅点头地回道“我准时来拿”。
见张辅从容地走出店外不久,裁缝有些着急地向掌柜道:“他不交定金,到时他不拿来怎么办”?
掌柜抚了一下自己的长须,肯定地道:“你现在去赶制衣服。他定然会来”。
裁缝见此,微微一叹后,便上楼去赶制衣服去了。
裁缝上楼不久,之前那女子便回到这装修精美的大堂。
掌柜见她回来,行礼地道:“刚才之事,还请徐小姐见谅”。
“这不关掌柜的事,掌柜无需介怀”。徐小姐微笑地说。
请徐小姐坐下。昨天就判断到徐小姐,现在依旧佩戴的蓝宝石耳环非凡物的掌柜,一脸惊讶地道:“小姐今日佩戴的耳环,莫非是北宋曹太后佩戴的宝石耳环?听说此物流落到山东兖州府那股盗匪手中”。
徐小姐微笑地说:“掌柜好眼力,不过我也是刚知道这耳环的来历”。
见注意力已被转移,掌柜已是一脸轻松的笑,他道:“小姐这是在取笑小的,小的说曹太后那物还在山东,但小姐这耳环却已经佩戴在身上”。
见小姐笑而不语,一直在自己小姐身边的丫鬟并调皮地说:“小姐这耳环就是从山东来的,而且还是刚才出去那人送的”。
就张辅刚才那神态,掌柜很清楚他并不认识徐小姐。而且掌柜还注意张辅看到了徐小姐的耳环,但张辅一直神色不变,显然张辅对这耳环没有印象。
所以掌柜对丫鬟所说的巧合,自是不信。
看到伙计正在上茶,掌柜再次转移话题,他道:“这茶是今年的雨前”……
张辅此时正在秦淮聚宝门上观望,见东北方向那条街道风景宜人。听因他亮出腰牌而一直跟着他的军士说,那里还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府邸所在。
张辅顿时就失去兴趣,并意兴阑珊地走下聚宝门。
虽然张辅是凭着腰牌上的城墙,但在欣赏风景而心旷神怡的时候,他并不想听到关于官场的人与事。张辅觉得这煞风景。
由于今天时间紧凑,张辅只是站在秦淮河畔看了看对岸的风景。决定年前要在雇船游览秦淮河后,张辅并又朝裁缝店走去。
这次张辅是主动去裁缝店内间,更衣。
穿上新衣付了帐后,觉得军服不方便随身携带。张辅并又付了跑腿钱,托伙计把军服送回燕王府。
伙计更小心地问道:“小的去王府,该说送谁的衣服”?张辅回道:“护卫张辅”。
说完,张辅便急匆匆地向徐府走去。
这次来到徐府,张辅是被门房直接引到徐增寿的书房。
一进徐增寿的书房,张辅并看到一副硕大的大明军事地图。
也在此刻,张辅听到徐增寿说道:“奏折就差一点写完,辅弟先坐”。
张辅坐下,拿起仆人刚送进来的热茶,他就听到徐增寿说道:“好了。”
两人翘着二郎腿,喝了几口茶,徐增寿道:“愚兄问了九江”。
张辅心中一紧,竟不敢去看徐增寿的脸色而去自我判断。
徐增寿接着说:“九江说,他父亲生前没跟他提过这事。但他不确定是不是他父亲忘了”。
见张辅只是坐着,徐增寿继续道:“就凭现在军中说九江与李小姐有婚约。九江此刻虽有说岐阳王生前未对他提过此事,但他说可能是岐阳王忘了这话,就代表他认了”。
“我知道”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酸楚感的张辅,强做镇定地回道。
“谢谢兄长,帮我去打听这事”。张辅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。
徐增寿准备邀请张辅一起进餐,却听到门房急匆匆的脚步声。
徐增寿知道只有一人能让门房如此走路,他对正在掩饰失落的张辅道:“今晚,贤弟就住愚兄家中。”
张辅正想婉约推辞,却听到门房进来并直接对徐增寿说道:“皇上召都督进宫”。
徐增寿苦笑地说:“皇上有诏,必须立刻就去。贤弟在家等我”。
徐增寿紧接着又对门房道:“先给我贤弟准备酒饭。待我贤弟吃完后,再带我贤弟去大姐为父王设立的书房。我贤弟也是行伍之人,应该能在我父王书中得以收获”。
听到门房应诺,又拍了下张辅的肩膀,徐增寿并从桌子上拿起奏章,步伐渐渐加快地出了门。
如同嚼蜡地吃了几口菜,张辅便开始专注饮酒。
喝的有些飘飘然之时,张辅听到徐府仆人说道:“现在菜已经凉了,小的先为张将军换上一桌”。
张辅摇了摇头,道:“我已经吃好了,领我去瞻仰中山王的书房吧”。
刚一进中山王的书房,张辅就差点摔了一跤。好在书房此时就他一个人……
张辅在中山王书房中,看到了王保保的画像。
又发现画像两旁,似乎写着两列字。张辅走进一辨认,才看清分别是“一生大敌”,“一生挚友”。
张辅默默地看着画像,由于无法判断“一生大敌”,“一生挚友”是中山王所写?还是王妃所写?或是兄长所写?
所以张辅一时,也无法分析不出什么来……
“一生大敌与一生挚友,都是我父王所写。识英雄,重英雄。我父王能称得上吧”?一个女声从张辅身后传来。
张辅转过身来,先是一惊,因为他此时又看到,自己上午在裁缝店遇到的那女子以及她丫鬟。
又见徐府两个男仆也进了书房。张辅淡淡地道:“英雄之间,自是惺惺相惜”。
徐小姐先是微微颔首,看了一眼王保保画像,然后她脸上带着捉弄地向张辅问道:“上午似乎见过张将军”?
张辅只得歉意地道:“上午在裁缝店,是我孟浪。向徐小姐赔罪”。
徐妙婷微微颔首,微笑地问道:“听说张将军一连三天,都来到我家”?
见张辅欲言又止,徐妙婷也觉自己问的有些失礼,便准备托词离去。
徐妙婷正想开口离开之时,她听到张辅说道:“心仪一个女子,又无法确定她是否有婚约,所以请你兄长帮忙打听一下”。
“那她有没有婚约”?被张辅这种直言震懵了的徐妙婷随口问道。
张辅干脆直接地道:“有”。
徐妙婷微微一愣,见此时屋内有些尴尬,她端庄地对张辅说:“张将军是客。我来为张将军,介绍我父王生前的物品”。
“好”。张辅答道。
“谢谢”觉得有些不妥,张辅补充地道。
见徐妙婷对她父亲生前每一件物品的来历,都了如指掌。只是谈军中之事有些不连贯,张辅便将她无法融会贯通的事情,巧妙地一一给她讲解。
直到徐增寿回来。他们才知道在不知不觉当中,他们已经谈了一个多时辰。
徐增寿一回来,徐妙婷便向哥哥与张辅告辞。
徐妙婷等四人走出书房,徐增寿便对张辅道:“安南又出事了”。
发现徐增寿说完,眉宇之间有呈现忧色。张辅只是道了一句:“依老哥之能,定能将此解决”。
看到兄长自信一笑后,就领着自己去饭厅饮酒,张辅自然也就不再提此事。徐增寿也没再说婚约之事,仿佛这两件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。
接下来这顿酒,见兄长已有六七分醉,张辅知道兄长明日还有事,道:“弟弟之前已独饮不少,不若下场再喝”?
徐增寿笑着点了点头。
各自回屋睡觉,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