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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暴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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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高炽刚回到北平,就奉命前往开平。

    在密封性极好的马车上一坐好,额头就冒出汗水的朱高炽,便向随着他一起上车的赛哈智问道:“说说开平现在的状况”。

    赛哈智道:“二月朱都督率三万大军,驻扎于开平城西,与我军东西相对已有四月”。

    由于张总兵早前每隔七天就或左或右地移动十里,而朱都督无法像我军以分布五军,列戟为阵。所以他们为了应对我军变阵,因不断地掘堑筑垒,已成疲军”。赛哈智接着道。

    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,朱高炽思量了会,再次问道:“说坏消息吧”。

    赛哈智略一尴尬,继续回道:“主上有令,军士皆先帝赤子,不可起兵戈。所以张总兵除了拒接建文圣旨外,并没将朱都督等包围,这就造成朱都督还能与杨文都督联系。据大宁的谍报,杨都督已准备率十万大军开往开平”。

    “前几天总兵奉令,已率五军营前往跌荡沟(大宁与开平之间的必经之地)。所以留在开平的神机营、三千营将士,听到杨文率军而来,他们又不知道总兵率五军营前往何处,虽陈总兵与火真总兵在安抚,但大营已人心惶惶”。赛哈智接着道。

    朱高炽明白他父王之前令张辅不能起兵戈,就是为了让杨文前往开平与朱忠会和;不久前令张辅率五军营前往跌荡沟,则是为了打支援朱忠的杨文,继而为陈亨在大宁能得以一家独大。

    而朱高炽此次前往开平,除了在跌荡沟升起狼烟之时,他在开平也点燃狼烟外,还得在收复开平城西的军队后,再次点燃狼烟。

    开平城西的军队是原北平都司的将官,这些将官不仅多是他外祖的老部下,且受过他的恩惠。因此朱高炽对父王这差使,很有信心。

    这时,他向同样因为闷热而额头冒汗的赛哈智问道:“和林那边怎么样”?

    赛哈智微微一怔后,立即回道:“额勒伯克(蒙古第十九任大汗)、坤帖木儿(蒙古第二十任大汗)、鬼力赤(蒙古第二十一任大汗)、赵脱列干公爵、阿鲁台他们都知道建文对他叔叔们下手的事,听他们的言语,对殿下的遭遇有同情”。

    见世子仍然看着自己,赛哈智继续回道:“虽然和林那边有不少趁我方内乱,发兵攻打的声音,但坤帖木儿与鬼力赤对将额勒伯克拉下来更有兴趣。和林即将发生内斗”。

    “你确定”?朱高炽看着赛哈智。

    “臣确定”。赛哈智没有任何犹豫,立即笃定地回道。

    “赵脱列干公爵就是贺宗哲将军吧”?朱高炽微笑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赵脱列干是额勒伯克对贺将军的赐名”。虽然朱高炽此时已是一脸的微笑,但赛哈智的回答仍是标准的臣回君问。

    朱高炽点了点头,令马车停下后,即对赛哈智令道:“咱们下去骑马”。

    “是”。赛哈指立即应诺。

    七月,北平内城,晴,闷热。一名已然喝高的军士,在家门外磨刀。

    而他邻居家的婆子,最近因军士围住内城,正处于惊恐不已、疑神疑鬼中。所以当她在家听到邻家军汉,此时在外面弄出声响,她便连忙出门去查看究竟。

    透过篱笆,看到那军汉正凶神恶煞地磨刀,婆子好奇地问道:“你此时磨刀,是不是准备杀外城之敌”?这醉汉怒睁双眼,大声吼道:“是去杀王宫的人”。

    婆子待醉汉磨完刀进屋后,这婆子见到城外突然升起狼烟,以为北元军来犯的她,便悄悄地将军士磨刀要杀王宫人之事,告知内城驻军衙门。

    为什么去禀告?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婆子丝毫不认为燕王之外的人,能抵御北元军。她的告密,源自于自保。

    第二天,北平都指挥同知张信,进入了戒备森严的王宫,且畅通无阻地直达燕王处。

    见诸将正纷纷跪倒在殿下身边,谏言殿下起兵,张信跪下大声奏道:“谢贵已约内城守城军士在黄昏时,一起来攻王宫”。

    见燕王一直不言语,朱能奏道:“现在已是十万火急,俗话说‘先下手为强’,臣认为不能再等”。

    燕王这才开口道:“虽是如此,但毕竟是骨肉至亲。虽然有些误会,但还是可以澄清”。

    朱能显得有些急切地道:“此时已是他人为刀俎,我等为鱼肉。刀俎何曾会去听,鱼肉的解释”。

    见燕王默然,朱能一脸决然地道:“臣等绝不会因大难临头,而逃之夭夭。但若殿下一忍再忍,我等也只能陪着殿下一起赴死了”。

    看到诸将随后纷纷附和,燕王叹道:“既然已危在旦夕,我当仿湘王自裁,以明心志”。

    听到外面军士来报漠南方向,再次升起狼烟,张玉奏道:“此乃匹夫之勇,殿下岂可仿效”?

    燕王难掩兴奋地道:“避祸就福是人的天性。我们现在人少事大,事情难说得很”。

    朱能回道:“人多是好事。但兵贵在精,不贵在多也是事实。再者放眼于天下,谁能与殿下言兵?殿下定能带着我们,开出一片天地”。

    好兵的燕王,一听到这个,傲然便立即呈现于他的脸上。他对诸将问道:“诸公若硬是要如此,他日莫要怨孤”。

    张玉一脸决然地说:“已是千钧一发之刻,再不采取行动,我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。又怎么会怨殿下”?

    再次看到诸将附议,燕王微微点头,又叹道:“孤不是喜用兵戈来解决问题之人”。

    张玉见诸将神色古怪,连忙沉声地道:“在这种危急关头,兵戈却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,臣等恭请殿下勉为其难”!

    燕王脸上显出为难地道:“即便依了诸公。但此刻人少,难以组织有效的进攻去击退围城之军,如之奈何”?

    朱能连忙道:“擒贼先擒王,拿住谢贵与張昺即可,其余皆会自退”。

    燕王双眼流露出神采,他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地道:“谢贵与張昺为人谨慎,必然防范甚严,须用计擒之”。

    见诸将一如平常地看着他,等他将令后,燕王即刻就如平常地道:“让那两个卖主求荣的小人,去将谢贵与張昺叫来”。

    见只有张玉点头,其他诸将一头雾水,燕王恨恨地道:“王宫长史葛城与护卫指挥卢振,已被那毛孩子收买”。

    听到诸将顿时臭骂起来,待诸将出了气,燕王沉声地道“朱能你去让葛城、卢振通知谢贵与張昺来王宫,然后率护卫在宫门后将两人拿下”。

    让葛城反水,对朱能来说很简单。葛城全家都在王宫,葛城若是不去引诱谢贵与張昺前来,朱能坦诚地告诉葛城,他全家老小就会立即惨死……

    中午毒辣的大太阳,让朱能浑身大汗。在王宫外门内等了许久,都不见谢贵与張昺到来,让朱能不由地烦气躁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朱能急不可待之时,他旁边的护卫小声地道:“来了”。

    谢贵与張昺带着军士来到王宫外门前,燕王宫外门的护卫即向谢贵与張昺与众护卫们喝道:“王宫容尔等随意进入?还不速速停下”。

    葛城见谢贵与張昺脸上有些犹疑,小声地道:“皆已下药。两位大人若是硬要兵士硬闯王宫,将来恐怕会得不偿失”。

    谢贵与張昺对视了下,遂令众军士在王宫前等他们。刚进王宫,听到王宫大门关闭的声音,让張昺的不祥之感更烈了。

    自从调任到北平布政使后,张昺心中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虽然在北平顺利地超乎他想象,但这种超乎想象的顺利,反而让张昺心中的不祥感与日俱增。

    不同于谢贵这种从河南都司指挥佥事一跃成为都指挥都督之人,张昺是一步接着一步升上的。从县令再到知州最后至北平布政使,张昺知道官升一级后的不同。绝非谢贵所认为的那样,都督与都指挥佥事只是官职大小的不同。

    张昺也很清楚谢贵为何能官升几级?他无非就是因为在拿掉周王时出了大力。

    谢贵说当时拿周王时,周王也如燕王一样一切蒙在鼓里,直到最后才如梦方醒;谢贵还私下对自己说,其实这些贵胄没什么本事,全是下面的人在帮衬,他们才显得有办事能力;谢贵最后还道,燕王与周王皆一母所生,想必没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张昺对燕王的了解就远比谢贵深,太祖时张昺在应天当工部与刑部侍郎时,就有机会接触燕王。他是深知燕王其人足智多谋且心狠手辣。是那种一旦确定目标,就只有死亡才能阻止他之人。

    而周王在先帝御制的《御制纪非录》,被先帝称之为古往今来的第一蠢人。

    上船容易,下船难。为官多年,张昺深知游戏规则,储位之争向来就是你死我活,你上我下的权力游戏。自己现在正身处于漩涡中心,早已是不由己。成则拜相,败则祭旗的心理准备,张昺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宫门关闭之时,天迅速阴了下来,但张昺还是看到朱能正率着杀气腾腾的护卫们,向他与谢贵走来。

    听到葛城扑通跪倒在地的声音,看到谢贵在慌忙抽刀之时,迅速被朱能一箭毙命,张昺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完了。

    当张昺被关进大牢时,天空已是乌云密布,暴雨即将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