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追查尸源
青砖小瓦的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，整个院门大开，还有几个孩童跑进跑出。见着这样一行人，孩子们都丢下手里的泥巴球和木棍子，呼啦啦的往院子里跑。
沈修远赶忙几步走上前，向院内问道：“此处可是钱秀才家？”
一正坐在院内观书的青年抬起了头，见着来人皆穿着官服，诧异不已。“在下姓钱，敢问几位郎官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啊？”
几人在小院中落座，沈修远问道：“钱秀才，你可有一位姓方的友人？”
钱秀才呆呆的点了点头，“方郎君的确是我的友人，我俩少时同在一个书院读书，当时就已是莫逆，现在虽然都已各自成家立业，但关系还是很近。”
“听方郎君的夫人说，方郎君前几日来你家小住，已有五六日有余，敢问方郎君现下可还在贵府？”
一听这话，那钱秀才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，“郎官在说什么？方郎君最近从来都没有来过我家啊！”
大理寺内。
仵作仔仔细细验过尸后，已经确定了这具油炸尸体的死因。此人乃是被硬物撞击到了脆弱的后脑，当场死亡的。凶手也许是想毁尸灭迹，也许是丧心病狂，将他整个人油炸过后丢到一条隐蔽的小巷中。
“不止如此，大人，这名死者在生前......在生前曾行过房事......小的在其后庭内发现了一些残留的男精......”
仵作的这句话一说出来，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。原想着这穿肚兜的爷们就是有点怪癖，没想到真是个兔爷！
“这样说来，的确有很大是小倌的嫌疑；民间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也有可能，还是得从名单上慢慢筛查才好。”魏大人沉吟道。
几人正说着，就见着沈修远一行人匆匆赶了回来，回禀道：“大人，下官去调查访问了几家极有可能是受害人的住户，有一位姓方的男子已失踪多日，极有可能就是此具男尸。”
魏大人一听有如此重大的突破，挑眉问道：“此话当真？逐之可细细询问过了？”
“下官先去到崇蕙坊打听这小衣一事，茵......文老板告知下官这位方郎君是位特殊的客人，是以下官便留心去他家查探。方郎君的妻子说他五六天前去了同窗好友钱秀才家小住，可下官去询问钱秀才时，对方却矢口否认了这件事！”沈修远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下官已经细细搜查过方郎君和钱秀才的家，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，是以先回来禀报，希望大人可以发出搜寻令。”
之前被派出去的衙役们也都纷纷回转，说名单上的人家都一一调查过了，并无失踪人员。一时间，这具尸体的所有源头都指向了那位方郎君！
谢念孝捧着户籍簿对众人说道：“方郎君乃是京城人士，商户人家。成亲大约五年左右，父母尚在，无兄弟姐妹；其妻子柳氏乃京郊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，柳氏娘家母亲病故多年，只有一位父亲尚在，无兄弟姐妹。”
魏大人点点头，一挥大袖道：“念孝去将柳氏和方郎君的父母带来，看看能否辨认出尸体；逐之，你再去一趟钱秀才的村落，向周遭的村民打听一番，看看有没有人在最近见到过方郎君在这边出现过。”
众人领了命都纷纷散去。不过须臾，柳氏同自家公公婆婆便急匆匆的来了。按理说，若是独生子，那都是不兴分家的，这方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明明只有一个独子还是早早的就将小两口分了出去。
老两口颤颤巍巍的来到仵作间，柳氏小心的扶着婆婆的胳膊，惊惶的看着那案台上蒙着白布的尸体。
谢念孝叹了口气，将之前剥离下来还算完整的几块衣物呈给几人，问道：“诸位先看一下这些衣裳，可有印象？”
柳氏凑近一看，顿时瘫坐在地上，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！她掩着面哀哀的哭泣道：“这......这就是我夫君离家那日穿的衣裳！！！我亲手帮他穿好的！！！这个人、该不会、该不会就是......”
方老爷和方夫人如遭雷劈，颤抖着双手就要去掀开那白布。谢念孝赶忙拦住二人，又低声劝道：“二位，这具尸身曾被人残忍的油炸过，且天热，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。方郎君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特征或者是胎记？我们也好验明正身。”
方老爷又是伤心又是难过，只说道：“我儿......我儿小的时候顽皮，与人打闹的时候，额角被撞了一个凹陷，是以长大以后那里也始终留了个坑......”
仵作赶忙查探那油炸尸体的额头处，果然发现了一处凹陷，此处平滑，一看就是陈年老伤。他轻轻的对谢念孝点了点头，几人都是叹气。谢念孝沉声对着几位家属说道：“几位，我想此人就是方郎君无误了。”
方夫人一听，立马双眼一翻，晕了过去；柳氏也是哭天抢地的，险些就要一头撞到墙上，随着她家男人去了；方老爷捂住心口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，问道：“是谁......是谁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恶事！！！是谁害了我儿！！！”
眼下才刚刚确定了尸首的身份，千头万绪还要慢慢查探才是。几个衙役赶忙将几人请出了仵作间，谢念孝将几人分隔开，先去审问那柳氏，“柳娘子，方郎君平日可有什么异常吗？”
柳氏伤心欲绝，涕泪横流，木愣愣的抬起眼道：“啥、啥异常？”
“额......比如说经常不在家，或者和某些人表现的很亲密，或者经常出入一些......烟花之地这样的。”
“我家夫君那是出了名的好！街坊邻里无一不赞的！他日里看着铺子，闲暇时间也就去同窗家小住几天，再就是去我公公婆婆和我爹那里照看一番，根本没有心思交那些个狐朋狗友，更别说逛窑子了！”
“我夫君他、他是亲朋好友，父母长辈，交口称赞的好人啊！！！”柳氏的声音已经沙哑，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，“啪嗒啪嗒”的砸在地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