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美艳花魁

    

    出了吴家铺子，文茵的心情很是沉重。一旁的文秀安慰道：“娘子，此事也不是咱们能够置喙的，只能说是巧合，娘子放宽心，莫要累的自己也烦闷。”

    文茵叹气道：“若不是我两家交恶，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。”

    主仆两个沉默的往仁明店走。新买的掌柜姓徐，一见着文茵忙道：“娘子来了，正想差人去找你呢。”

    文茵疑惑：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
    徐掌柜答道：“来了个平康里的妈妈，说要同娘子谈笔生意，小的不敢自作主张...”

    文茵了然，进了雅间，就见着一个身着石青色衣裳的中年妇人端坐在小桌旁。文茵差文秀去泡茶，自己便坐在这妈妈对面等她说明来意。

    来人名唤云妈妈，只见她有些局促的说道：“奴家是风兰院的人。近日见了贵店的衣裳，实在是精美绝伦，就想着能不能请文老板......”

    文茵打断道：“云妈妈，实话实说，不是小女看不起风尘女子，我等只是手艺人，还是要靠招牌吃饭，若是教旁人知道小店为青楼定制衣裳，怕是要惹得各家的夫人娘子们不满。”

    从古至今，甭管合不合法，青楼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地方，谁也不想和风尘女子打扮的一样，因此文茵也不敢同她们打这个交道。

    云妈妈瞧瞧外头低声道：“文老板，奴家此番是为了贵店二楼的内衣而来，这衣裳穿在里头，也不会碍了贵女们的眼，您看可行？”

    文茵一愣，没想到还有这种商机？日里她对这风兰馆也有所耳闻，奇怪道：“云妈妈，贵店不是清馆吗？这穿在里头也看不着，订了有什么用啊？”

    那云妈妈叹了一口气道：“文老板是清白姑娘，自是不知。这清馆不好开，基本年年都是入不敷出。故而奴家又收了个荤馆子，两家并一家，这才想着与贵店做这笔生意。”

    文茵打量着云妈妈，虽是做着鸨母这种活计，但并不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八面玲珑，长袖擅舞，看起来与寻常的妇人没有什么不同。不过外表虽是如此，能开起两个青楼的，必然不是寻常人。

    她沉思了片刻，说道：“云妈妈，这单子生意，小店接了。还请妈妈去将姑娘们量体的数据送来，小店制好了再差人给贵店送去。”

    云妈妈连连道谢，就听得文茵又说道：“如今的平康里这么些荤馆子，妈妈这家怕是不显，小女有个主意，不知道云妈妈可有兴趣？”

    云妈妈一呆，面前这个小娘子不过十八九的光景，怕是还没有嫁人，能给什么建议？但她还是洗耳恭听道：“文老板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云妈妈新店开业，不如也打些噱头，教人知道你们店的名声。小女建议不如让花魁游行，也不用出平康里，就在长街走个来回就是了；至于花魁的衣裳，小女这边可以给你制作，妈妈放心，只要是小女所制，定能让那花魁的艳名一飞冲天！但是......”文茵眼珠转了转：“小店所售的闺房内衣，制作简单，旁人学过去也是早晚的事，妈妈若是愿意与小店签立文书，定下姑娘们日后只穿小店的内衣，这桩买卖才成得了。”

    云妈妈听了文茵的提议，很是意动。文茵想着：荤馆子客人粗鲁，内衣肚兜扯坏都是常事，签了这个单子，往后的订单就不用愁了；若是风兰院势大，旁人家必定纷纷效仿，到时候私密内衣这方面的销路直接就打通了。

    云妈妈沉吟片刻，终于还是点了头，文茵拿了她备好的数据，对她说道：“妈妈且回去吧，七日后便可交单。”

    云妈妈对文茵行了一礼道：“文老板，小店就仰仗您了。”

    待到那云妈妈走后，文秀才从一旁闪过来道：“娘子，咱们真的要做这勾栏院的单子啊？”

    文茵一边构图一边说道：“只要给钱且不犯法，谁的单子做不得？”

    文秀皱眉道：“奴婢就是觉得有点...有点不好......”

    文茵懂她们这纯古代人保守的想法，一边画一边说道：“那些姑娘也不是自己想做这行的，都是可怜人。”

    这次的花魁服，文茵完全参照日式花魁和服的创意，黑底白边的交领，襟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娇媚的牡丹花，腰上是宽大的和服腰带。这衣服也只是一环，想要抓住来来往往人的眼球，还是需要排场。文茵又画了些轿辇的装饰，并在一张小笺上写上了诸多细节，差人送去了风兰院。

    说实话，文茵也很好奇到时候的效果如何，风兰院重开那天，她偷偷换了身男装，也没敢告诉赵氏和文秀，只说去仁明店对账，便带着小金偷偷溜了出来。

    第二日是人日，故今晚街上的人特别多。文茵一身灰扑扑的男装，和小金一起等在平康里路口好半天。来来往往的高官贵胄们都不屑的想道：没钱就回家，在这白看有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纵然小金如何机灵，也还是个十四的孩子，从没来过这样的地界。他有点扭捏的对文茵说道：“娘子，咱们这样好吗？还是回去吧，不然教太太知道了，可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文茵狡猾的笑道：“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，若是太太知道了，肯定就是你说的！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
    正在此时，就听得一声锣响，有人高声唱到：“风兰院花魁柔云姑娘到——”文茵赶忙探头，只见那明艳动人的花魁斜倚在金翅玉镂的轿辇上，纤细修长的手里轻轻掂了一柄细长的烟斗，大领的设计使她白皙的颈子、精致的锁骨与光滑圆润的肩膀袒露在众人面前，也没见得怎么暴露，却引得人目不转睛。那花魁生的妖娆多姿，一双媚眼轻轻扫过，瞬间就将路上郎君们的魂儿勾走了大半。

    花魁乘坐的轿辇也按照文茵的设计，将座位去掉，换成了铺着软垫的平板，用去了伞柄的红底黑花油纸伞装饰。八个强壮的汉子托着着华丽的轿辇，更是对比着那美艳花魁更加娇媚纤细。她媚眼如丝，樱唇轻轻吐出一口烟雾，直衬得整个人更加神秘，颇有种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的感觉。

    本来沸沸扬扬的大街，因着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出现，霎时间鸦雀无声，只有唱者冗长的声音回荡。少顷，众人仿佛都像着了魔一般，紧紧跟着那慢悠悠的轿辇向风兰院的方向走去，大声赞颂着花魁倾国倾城的美貌。

    文茵热闹看够了，只觉得大饱眼福，拉着小金就要走。刚刚一个劲儿的想回去的小金也不着急了，还说道：“娘子，咱们这就回去了吗？再看会吧，万一等会柔云姑娘再转回来呢？”

    文茵失笑，照着他脑门弹了一下道：“半大的孩子学人家想花魁？快走快走！”小金不好意思的揉揉脑门儿，二人这才匆匆的回了朱雀店。